這個月的十六號,我去了一趟東部,一個人。
會去東部,是因為心理諮商的醫生建議我一個人去流浪,除了目的地以外,其他都不能事先規劃。選擇東部,是因為上次社遊沒去太魯閣,想自己補去。
這趟一個人的旅程如果讓我用詞語來形容的話會是:荒謬、瘋狂、失序。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會是:「主線沒什麼,支線很精彩。」「從一開始還沒出發就發生錯誤,接著就是一連串的錯誤,直到旅程結束還是一連串的錯誤。」
為什麼說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因為其實我父母很明顯不想讓我去,我不知道原因,我猜是不想多花錢。到最後我堅持要去的原因是醫生有說如果我還是沒去就會當場出一個難題給我,要我挑戰我害怕的事。(說還是沒去是因為之前因颱風拖了一個禮拜。)雖然還是讓我去了,但是十六號當天我得先去幫我妹去桃園搬她的東西,原本以為五六點就會回來,結果我拖到七點……
這是我犯的第一個錯。
接下來我去坐火車,我買了一張到羅東的車票。之所以是羅東,是因為以前有一位塔羅牌占卜師常來看我網誌,我聽學妹說過她在羅東夜市擺攤,雖然她已經去澳洲的機率很高,我還是想碰碰運氣。然後買了車票我才發現我犯了第二個錯,火車要十一點才會到。想說要不要退票呢,但是又覺得退票這種去請求陌生人對我而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又想說十一點到夜市應該還不會關,我就又逃避了。
之所以說又逃避,是因為這趟旅程要挑戰的就是;向陌生人請求援助。
不過這趟旅程整體而言,我好像很少做到這件事。
買完車票,離搭車時間尚早,我就去地下街逛一逛,然後就被一個書展的推銷人員拉住了。我原本想說時間尚早,但是到最後他雖然有很上道的放我走,卻是剩下一分鐘。雖然很近,但是還是沒趕上。
這是第三個錯。
我當時用跑的,跑到下樓梯時,就看見火車剛開駛,我當時失聲還了一聲不,但是那簡直不是人應該發出的聲音,事後覺得相當丟臉。不過,接著我幹了一件更丟臉的事……
我當時看見火車才剛開駛,速度沒有很快,車門又是舊式用手拉的,於是我……
我跑去拉車門試圖跳上車!
如果問我當下那一刻在想什麼,我的回答是:這車門要怎麼開?我速度來得急跳上車嗎?旁邊好像有人在看我,好丟臉。
然後我聽到哨音聲警告我才放手,然後內心覺得很X,開始氣剛跟我推銷的王八蛋,但是又覺得我時間快到就應該很堅決地說我來不及了。然後又覺得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但是內心還是覺得很X,覺得什麼事都不能作的懊悔很討厭。開始思考我要怎麼坐到羅東。旁邊好像大家都在看我……
接著站務人員就來罵我了,但是我也得知一個消息:剛那班不是我要坐的,我那班誤點三十五分鐘。
我當下第一個反應是:好累。
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因為不用再氣了,可以專心休息。
然後發覺還是有人在看我,於是我就移動到最尾端休息。然後我就開始笑了,因為剛那可能是我人生當中做過最屌、最誇張的事,可能是十幾年後我會拿來說嘴的事,比我上次跳湖還屌。
可是,想起剛剛那種懊悔感,我就開始哭了。那是最近以來,我沒辦法克制的哭。因為那種什麼事都不能做的懊悔感,讓我想起她。我最近一直不讓自己哭,那是因為,我想讓自己更痛苦,我想讓自己強忍住淚水不哭出來,可是這次,眼淚還是偷偷地滴了幾滴。
我其實一直很難過,別人覺得我這樣的痛苦沒什麼。這樣的想法讓我很難過。或許真的跟其他遭遇比起來沒什麼,但我難過的不是自己的痛苦被認為沒什麼,而是當被認為沒什麼,就表示我失去的東西沒有那麼重要。那些東西對我而言,是很重要很珍貴的東西,我會很難過你無法體會那對我的意義。那些回憶是即使每想起一次心裡就會刺痛一次,卻還是不想忘記,害怕自己會忘記,反覆地回憶讓自己不會忘記。
很多人總是會說,如果一直悲傷於失去的,便無法再擁有。就像我火車沒搭到,我會想到搭下一班就好。對於那樣的說法,我會回答:如果我連擁有都不想在擁有呢?因為再擁有的,也比不上失去的。因為失去的,是不能失去的東西。
我忘了我是因為什麼開始不哭,感覺像是情緒發洩完就忘了。然後就等火車來。
總共三小時的車程我一直在聽歌,然後我發現了兩件事。第一是康康是一名非常好的歌手,我不是指他的唱功有多好,還是聲音很獨特,而是聽他唱歌像在聽他說故事,說他自己的故事。好像他唱的歌都是他經歷過的,像是兵變、孬種,聽他唱像是有畫面浮現在眼前。我不知道這是天賦還是因為他唱歌很真誠,這點我好像沒在其他歌手身上發現。
第二件事是我發覺我沒有我想像中的情感豐富,而是遠超我想像的豐富,因為在車上聽歌我又開始一直哭。聽孬種這首歌在訴說受到女方種種無情對待,卻還是想抱著一絲希望,但自己也知道這樣很愚蠢,所以很想哭。還有聽他唱到不了,也是會一直哭。我不能說他唱的范范好,因為我一點也不專業,只是聽范范的我不會哭這是事實。
哭著哭著,想起以前跟sed講過我坐車到新竹,就無聊用手機放今宵反覆聽,然後就哭了。(當初今宵這首剛出來,我就在社辦反覆看mv,然後一直哭,我記得被蕭景說瘋子。其實當時ST要來拿片的時候我內心有不捨,想說不能再讓我多看一會嗎?)sed當時是說「這人情感怎麼這麼豐富?」我之前跟心理醫生講我對布袋戲某些劇情的看法也被說我這個人很複雜|||。
我有很複雜嗎?我真的不知道……
之後下火車第一件事就是找旅館,還有打電話回家。其實這趟旅行我對我家人一直在扯謊,我沒有說這趟旅行不能事先規劃,我沒有說我先到羅東,我沒有說我其實沒坐他們以為我會坐的自強號。因為在我要坐火車的時候我媽打電話來讓我發現一件事:「我媽念的程度好像跟阿嬤越來越像?」,我當下覺得事情如果瞞著她反而可以照我想要的方式走,如果讓她知道,她就又會出一堆意見要我這樣要我那樣。出意見是出自關心,但就像心理醫生說的,那是過度保護跟干涉。我覺得,我寧願做錯我也不要聽她說一大堆。
在此補充說明,可能很多人以為我跟我爸媽關係不好,並沒有。我只是不爽不會對他們說,我也從來不頂嘴。我是出事了以後,有幾次真的很不爽才寫在網誌。我是屬於逆來順受悶在心裡那種人。
之所以不說,以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不敢,但其實絕大部分是因為,表達意見也沒有用。我最近才意識到我媽其實比我想像的還要固執,甚至可能比我爸還固執。他們兩個都是會堅持己見的人,你跟他說不同的論調,不管怎樣到最後他頂多只是態度軟化,但他還是會保持自己原本的看法,他最後會接受你那樣做,是因為他覺得跟你講你也會堅持己見,所以他無奈的接受。也就是說,不管怎樣他都不會改變自己意見。
所以這趟旅行之後我決定開始陽奉陰違。
扯遠了。
我下火車之後一邊找旅社,一邊憑著印象往羅東夜市走。一度走到想要問人怎麼走,結果我還是選擇逃避沒有問。我以前曾經騎腳踏車迷路,我當下的做法是選擇跟著公車走也不想問人-3-。我很害怕拜託別人,可是很諷刺的是我容易依賴別人,所以是想依賴別人卻又不敢依賴。
最後還是在我堅持不問人的情況下讓我走到了-3-。只是到了羅東夜市,我發現我又犯了……已經第四個錯了(都忘記是第幾個錯了),羅東夜市已經收超過四分之三了|||。
才十一點半ㄟ,夜市應該是過十二點半才˙開˙始˙陸˙續˙收˙攤˙吧!結果我只能買個飲料跟甜不辣……
講到這個飲料啊,我看到他寫一千cc霸王杯,我當場心驚,暗咐:「這個好啊!哇賽!我最多只看過七百cc,這裡竟然有一千cc還只要二十元!」結果,他倒的紅茶是熱的,然後到一半多一點點之後,開始加冰塊降溫……
也就是說,其實根本只有五百cc……
算了,五百cc二十元還算正常價格。虧我看那店員覺得充滿熱誠誠懇,像是有為的好青年……
然後帶著宵夜找旅社。一開始找的第一家跟我說一晚八百,我心想台北應該也六百起跳吧,我就說了謝謝之後就走人了。結果到第二家,他跟我說一千,我就準備走人了,結果老闆見不妙,立即問我是不是一個人,只有一個人算我八百,然後我就懶得繼續找了。而且當下還是要走應該蠻機車的吧。然後他跟我說他只剩雙人房,叫我只要用一張床,不要用到另外一張。
之後我就準備睡覺開始徹夜看電視,因為我覺得與其賭我不會賴床不如乾脆不睡最保險,看了CSI:紐約、征服情海、王牌投手振臂高揮。一邊看,一邊思考這些日子以來困擾我的問題:我為什麼要當社長?我真的有能力嗎?我已經準備好回交大了嗎?
這些問題即使到現在我還是沒有答案,因為有兩個更重要更困難的問題困擾著我:一直思念她的問題,還有,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我知道,第一個問題不可能解決,除了沒有辦法以外,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我故意造成的,我自己並不想要解決,很矛盾。
第二個問題,我其實內心不怎麼期待有答案,說不怎麼期待似乎不是很確切形容我的感覺,應該說,我根本無法想像有答案。我無法想像,有新的人、事、物讓我想要盡全力去完成。這樣子講似乎不夠完全,舉例來說,現在的我,如果跟我說我只剩下一天可以活,出現那種漫畫的情節,我一定會難過,我沒有那麼無情。可是,沒有讓我捨不得的東西,沒有讓我會因此希望不要死的東西,沒有讓我想要完成的事。現在剩下的,似乎都是可以失去的。
原以為讓我想活下去的兩個原因,一個離開了。當一個離開了,發覺另一個沒有我想像中的重要,我也對完成它失去了信心。
可以失去,不代表不會難過,這是兩碼子事。舉一個目前在我心中有分量的東西,如果說今天布袋戲社要倒了,我會難過嗎?一定會。我會努力改變嗎?會。可是,我會盡全力,想盡一切辦法,無所不用其極去改變這事實嗎?我沒把握。
布袋戲社在我心中有分量,但是,沒有到失去會讓我崩潰的地步。
我已經不像一年前,像蕭景講的那麼有熱忱。甚至,我對每件事都沒有熱情。
所以,我沒有把握當布袋戲社社長。也許,只要我情緒再度崩潰,我可能真的會對所有事情都撒手不管。
其實說這個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已經接了就不能後悔,如果丟給別人很不負責任。只是,我已經沒有熱忱,這是事實。一個連活著都很無力的人,真的能當嗎?一個活著只是因為厭倦一直自殺未遂的人,有辦法做好任何事嗎?
如果說,我把這個擔子交給其他的人,交給嘉芸或聖為,或著任何人,我會不會不捨、可惜?多少會有一點,可是,那還是沒辦法否定我對我自己的質疑。我無法想像我當布袋戲社社長,會變得怎麼樣,我沒辦法想像好的情況,我想像不出來。
可是如果我丟給別人,那是不是再重複一年前的消失,是不是又一次不負責任?
想著想著,發現布袋戲社和她對我而言之間的差別,即使不適合,我還是想努力變適合。
好像真的沒有任何東西對我而言會像那樣了,將來也不會有吧。很多人總是想樂觀地安慰我一定會再出現的,但是他們不知道,如果真的有的話,我可能會在它對我那麼重要之前先抹殺它。因為我害怕有任何人事物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真諷刺,煩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一旦出現卻又會想將其抹殺。我到底為什麼要活下去呢?活著卻從不期待明天,這樣子活著有任何意義嗎?
當我看到有人死去的新聞都覺得諷刺,想要活下去,還有很多想做的事還沒做的人死了,而我這種人還活著。
總是會想起完全自殺手冊序裡很有說服力的一句話:「活要活得自在,死要死的舒服。」
講這種話或許很不負責任,因為人活著有很多責任需要負責,只是,如果活著已經不期待任何事,活著只剩下痛苦煎熬跟責任,為什麼要活著?這句不是論點,而是疑問。
其實思考這個沒有意義,我知道。因為不會有答案,答案還沒出現可能就會被我抹殺掉。
這篇標題會寫大逃亡,是因為我的內心想逃,想逃避那些困擾我的問題。我知道逃避最終需要面對,但是我無法冷靜分析我的問題如何解決,越是思考,情緒越是混亂。
即使到現在,我仍不知道如何回交大。原本抱持跳湖的那種想法:「跳就對了。」,只是越接近,就越發現這種想法根本不行。
古綠問了我一個問題,她問我為何不現在工作。許多家長聽到她這種想法八成都會覺得她是空仔(台語),大學沒念完就去工作,考上交大這麼好的學校不念完就去工作,更何況現在金融海嘯。但她接下來只說了一句我就無法辯駁了。
「如果你沒有辦法畢業的話,回去念也只是浪費時間。現在去工作也只是差個學歷。」
我有辦法畢業嗎?好問題。
我回交大,再看到以前的同學,搞不好我恐慌又會再發作。父母跟醫生都想得很簡單,認為你現在上課是跟原本的學弟妹一起上又不會遇到,但是他們忘記交大地處偏僻,你要學生不在學校吃飯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吃飯很容易遇到。在路上也可能會遇到,更不用說上課地點大部分都在系館,還有可能有人重修。
不遇到的機率根本是零。
也許你們覺得遇到就遇到啊,對啊,遇到就遇到啊,然後就在路上恐慌又發作。
沒有人看過我恐慌發作,所以沒有人知道是怎樣的情形。我還記得婉婷學姐說陳秋媛教授想找我談我最近怎樣,我那時候超後悔我為什麼沒想那麼多就答應了,我還很想故意睡過頭,結果學姐就打電話來,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躲避,然後我只能乖乖的去。
在門口,我忘記我光是站在門口就站了多久。半分鐘?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我根本不知道,光是猶豫要不要進去就讓我很煎熬,根本沒辦法思考,感覺我快要抓狂崩潰,全身發抖,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看起來就像那種遇到殺人魔飽受驚慌的小孩子。
那時真的好家在是上課時間,沒有任何人看到我一個人不停發抖地站在門口,手懸在門把前要開不開,不敢進去的模樣。那狀況
跟我之前掙扎要不要自殺的情況是一樣的。
連看到就有可能會發作,這樣我高微有辦法過嗎?助教說他修了很多次的高微,我有辦法不跟任何人討論,自己去圖書館、網路找資料只靠自己一個人過嗎?如果修白老大的高微一定要跟別人一組,我要找誰一組?更不用講一定要找人一組的服務學習。這些必修只要一科沒過我就不用畢業了。
會有人覺得奇怪,為什麼我會這麼怕?就像心理醫生說的,我總是在意別人的看法,遇到事情第一個思考方向總是想別人會覺得怎樣。像他跟我說楊醫師有回來(我第一個心理諮商醫師,因醫院政策而離開。),問我如果遇到他會說什麼,而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因為我一直想不到要講什麼讓他感覺他對我在某種程度上算重要的人,怎樣讓他知道我的感激。醫生問我為什麼不知道說什麼,在害怕什麼,我說我怕我的反應讓他覺得我不夠熱情,感覺很冷淡。他說你還是一直在在乎別人的看法,那是因為你害怕被人批評。楊醫師也這麼說過,我很怕傷害別人,總是在配合別人,在乎別人而不在乎自己,連活著也是為了誰怎樣怎樣。這句話聽起來很諷刺,害怕傷害別人會選擇自殺?在乎別人而不在乎自己會總是不負責任?
可是無可否認的,我確實害怕別人的看法,我害怕那些人怎麼看我,害怕他們的想法:「啊,那個人回來了ㄟ。」「消失一年怎麼又回來?」「不是考轉學考想離開嗎?怎麼又回來了?」「那個人自殺過ㄟ。」「跟他相處要小心翼翼,免得不小心害他想自殺。」「那種只在乎自己的痛苦,不想想會害身邊的人多難過的人最討厭了。」「明明又沒對他做什麼,這樣就憂鬱症,真脆弱。」「明明一開始就是他的問題啊!」「那種人乾脆就讓他自殺成功就好啦。」……
我知道,我們根本沒辦法管別人怎麼想,所以一直在意別人的看法是很愚蠢而且很累的事,但我還是會在意。也許根本沒有人這樣想,但也有可能有人有更過分更誇張,我無法想像的想法出現。
放輕鬆嗎?我做不到,醫生也說我不是那樣的人。體質敏感連內心都敏感,總是悲觀往負面的想,容易焦慮的人,你要他上台講話不要緊張放輕鬆,結果就是變得更糟。這種人反而是要他靜下心來想像還有什麼更糟的情況發生,讓他在腦袋預想反而比較能讓他內心平靜。但是這招現在根本無法用,因為就算事先預想我也沒有任何解決方案。
我曾經想過回交大乾脆戴著墨鏡跟口罩,這樣別人看到我認不出我,我就不用做任何反應,不用煩惱別人對我有什麼看法,但是久了之後每個人都會知道那個帶著突兀墨鏡跟口罩的人就是林杰賦。我也跟自己說過那些人沒什麼可怕的,他們沒做任何傷害我的事,是我自己心理作祟,再可怕也沒自己可怕,再怎麼討厭我也沒有我自己可怕,因為我是世界上唯一討厭我討厭到會殺死我的人。但是我依然沒把握看到他們我恐慌不會發作,甚至可以說一定會發作的。
如果我光這個問題都無法解決,那就也不可能畢業,我回交大的意義在哪?只是為了接社長?只是因為現在就去工作找不到自己能當志業的工作嗎?
這些問題,我思考不出任何答案。放著不管,等遇到再說,那問題還是在。那問題始終是我必須一個人面對的,沒有任何人能幫我(不過我每次聽到別人對我說這句話我都會很不爽,因為覺得與其跟我講我早就知道的廢話還不如講個對我實際有幫助的東西,已經在為找不到答案而煩惱了還跟我講一句聽起來就像事不關己的話。),即使知道這個還是找不到解答。
在旅社的一個晚上,就在為了征服情海跟王牌投手振臂高揮而歡笑和感動,跟思考這些問題中度過。
一個人待在旅社讓我發現兩件事,一件就是很寂寞。很寂寞,所以很想念。然後覺得自己像是發瘋,會笑著笑著笑到想哭。
另一件事是,我想一個人住。也許會有人說覺得很寂寞怎還會想一個人住,這兩個其實沒有關連,因為即使跟別人住我還是會寂寞。想一個人住,是因為我覺得我需要自由和獨立。只是這其實很天方夜譚,因為光是找房子對我而言就是麻煩的事,因為要跟不認識的人詢問交談(我到現在還是很排斥這件事,能避就避。),再來就是錢的問題,一定要在新竹打工|||。而且勢必要瞞著父母,因為他們絕對不會放任我一個人住,到時候我自殺都沒人知道。但是即使這樣,我還是想一個人住,因為我占有慾強(講占有欲怪怪的|||),我會想要只屬於自己的東西,像我喜歡的書(漫畫例外)我就會買,我不會去出租店借,因為那始終是別人的。我想應該是因為擁有會讓我覺得安心,所以我討厭跟別人共有一樣東西。
在旅社一直待到七點,然後就吃早餐坐車到花蓮火車站。出發前其實就抱有今天還是來不及去太魯閣的心理準備了,因為本來就不能事先計畫,結果到花蓮問了公車時段,確實來不及,於是就決定自己在花蓮四處亂晃。原本想照著路標往太魯閣前進,看再搭車之前能走多遠,結果我發現一個怪現象:「如果我不是方向感有問題的話,就是他們的路標有問題!」因為我照著路標走竟然可以走回原點!後來想說算了,提早在火車站等,然後去買票時售票人員竟然說太魯閣號不賣站票,我只好搭下一班並再四處晃晃。
如果問走在花蓮市區有什麼感覺,除了深覺我是城市土包子外(第一次在田邊走路、第一次在城市中看見荒地,第一次在城市裡發現山竟然可以這麼近),就是覺得花蓮真的很神奇,因為以城市來說真的太空曠了。說它是鄉間,偏偏你可以看到一堆高樓大廈(而且是幾乎是只要是建築物就很高);說它是城市,偏偏他就有一堆長滿雜草的空地。感覺就像漫畫綠王中學者推論世界之所以一下子出現一堆遠超現在的「進化」植物是因為某種空間異變使得未來的空間跟現在相重疊那樣(簡單講就是像把未來地球的投影片跟現在地球的投影片兩個慢慢接近相重疊的影像),花蓮就像是城市跟鄉間兩個相重疊一樣。會很訝異這點可見我是十足的鄉下土包子。
然後晃一晃又回到火車站,結果發現我要坐的那班,一樣是太魯閣號|||。下一班回到台北的車是兩點三十八分會到,但是我兩點半要打工啊!接著我跑去問客運,那邊的計程車司機說沒有到台北的車,看我要不要做他的車到羅東再想辦法到台北,但是他竟然跟我開口要三千,我當然拒絕了,因為我身上一千都不到,坐屁啊!(事後我跟心理醫生報告時,他認為他是坑我的。然後我想起母親交代過有些計程車司機會騙人,好險我錢沒帶夠。)
我當下陷入了抓狂跟懊悔,深覺醫生只是說不能事先規劃,沒叫我完全真的連事先買票,事先預想有什麼狀況會發生都沒做啊TT!然後我想起我一個很奇怪的特點,我總是喜歡很隨性,跟著感覺走,然後就常常後悔我應該要按部就班一步一步都準備好,但是真的要我這麼做的時候我又會懶的做|||。
後來是想到那司機講的方案很好,我可以先坐車到羅東再想辦法到台北,然後就查火車時間,剛好有一班莒光雖然到台北是三點十分,但是到羅東的時候是一點十分,有一個小時又二十分鐘的時間可以運用,這時我才安心下來。
之後我就乖乖在火車站等,不敢再亂晃,然後買了份蘋果日報。我為什麼要提蘋果日報呢?嘿嘿嘿,因為當我坐車時,我發現旁邊的阿公正在看副刊中一篇腥羶色的文章,我內心暗咐:「阿伯你口味這麼重啊!」接著才好笑,因為過不久阿伯就起身了XD!我這時內心一驚:「阿伯你該不會要去廁所吧?」之後過了有點久的時間(就是除非是大號才有可能這麼久),阿伯才回來,我還仔細看他的手有沒有濕濕的,從他有沒有洗手推斷他是不是真的去廁所,結果他手沒濕,所以我沒任何證據(攤手)。但是阿伯回到座位上,他又開始再看那篇了XD,我內心不禁暗笑:「阿伯你是想回味喔XD?」
好吧,我承認我不該有任何偏見-3-。
之後到羅東我馬上問售票人員有沒有兩點半之前到台北的車,他說沒有,我就馬上到車站外找那種專門在羅東台北兩地跑的計程車,跟我收價兩百五(還算合理)。然後我就跟一組兩大一小的家庭一同坐車。
一路上我一直緊張來不來得及,因為我內心是推算來得及,所以我沒跟司機講我兩點半要到台北,但是後來又覺得沒有掛保證很不安心,但是覺得現在講也來不及,所以我一直擔憂,但這樣的擔憂到後來發現是多餘的,因為司機真的開很快(爽)。我那時心裡想如果有人問我他開很快你會不會擔心會出事,我會回答他開越快我越happy。結果才剛這樣想,司機就因開太快差點撞到前面而緊急煞車|||。
最後我還是安全上壘趕到台北了(樂),但是結果就樂極生悲了。似乎是因為沒睡覺以致我那天解題狀況非常差,差到我都覺得我沒資格做下去了,回家的路上感覺所有情緒都爆發了,心情已經差到如果有人給我木炭跟火爐我就會開始考慮燒炭自殺。
回到家後就是被追問玩得怎樣,我就開始扯謊了(其實也還好,因為我根本沒講什麼。)。
總結這趟旅行的話,真的是「主線沒什麼,支線很精彩。」因為應該是主線的羅東夜市跟太魯閣,一個是沒逛到什麼,一個是根本沒去,結果真正精彩的反而是企圖跳上火車跟在旅社看一整夜的電視,還有被困花蓮要想辦法回來。
我跟心理醫生講這句「主線沒什麼,支線很精彩。」時,他說他很喜歡這句(這應該以後一定要用到),因為他覺得人生也許就是這樣。
(不過,在旅社思考一夜還是沒有任何結論,我到底在幹嘛?)